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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瀾霆瞄了一眼綁在那裡氣息微弱的黑衣人,然後徑直走向了早已為他準備好的太師椅。
他眉眼淡漠不辨喜怒,單手撩了下冗長繁複的衣袍,緩緩坐下。
衛瀾霆捧起還有溫度的熱茶,捏著杯蓋撇了撇茶水中浮起的些許微末,淡淡問道:「可問出了些什麼?」
栩摘星微微搖了搖頭,意有所指地回答道:「可能是不願給屬下我等面子,非得等著太子爺您來親自審問吧。」
說完,栩摘星眯了眯眼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刑架上的那人。
聽了這話,像死狗一樣綁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人終於有了反應。
他忍著身上的疼痛,掀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往衛瀾霆的方向緩緩看了過去。
這個時候,衛瀾霆也抬起眼眸與他對視起來。
衛瀾霆輕輕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邪魅涼薄的笑容,順帶著還朝他抬了抬手中捧著的杯盞,像是在與他示意。
「嗯,手下人毛毛躁躁,不知輕重,確實比不得孤親自來。」衛瀾霆說話的語氣中帶著難得的和煦,像是在解釋著什麼似的。
那不蔓不枝的綿柔口吻,不知道的人只怕還會誤以為他是個多麼溫潤爾雅、單純無害的貴公子。
黑衣人下意識地眨了眨睫毛,心裡也跟著局促不安起來。
衛瀾霆私底下那些鮮為人知見不得光的行事,他也是多多少少聽到過一些風聲的。
所以,他才不會單純而僥倖的以為含笑挑斷他手筋的衛瀾霆會對他和風細雨,手下留情。
比起他那個冷臉冷情的手下,衛瀾霆只會更加殺人不眨眼,滿臉帶笑的折磨人。
昏暗的刑房中,到處是血跡斑斑的刑具,數量眾多形形色色,比起庭獄司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所見所聞所想相統一,黑衣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後退逃跑,然而他已經被五花大綁在刑架上,已到了避無可避的局面。
衛瀾霆左手往旁邊隨意一抬,將茶盞擱回桌上,在黑衣人眼中慢斯條理地站起身朝他走近了幾步。
臉上,仍然噙著挑斷他手筋時那種若有若無的淺淡笑意。
衛瀾霆走到離黑衣人還有一步之遙時站定,慵懶地向身側伸出右手手掌,臉卻是始終地面朝著黑衣人的。
栩摘星十分識相地遞上一根嵌滿了毛刺的皮鞭,將手持的那頭放在衛瀾霆的掌中。
這鞭身是在蜂蜜鹽水中浸泡過的,鞭笞在皮肉上時滋味頗為豐富。
傷口觸鹽是一種滋味,受完鞭刑之後還會再在他身上倒上幾罐子螞蟻,爬滿他的全身。
螞蟻喜甜,啃噬血肉無孔不入,這就又是另一種滋味了。
而這些只是最基礎的微弱刑罰,若他仍然不肯開口,後面多的是別的花樣在等他。
衛瀾霆將皮鞭握在手中,微蹙著眉頭望向黑衣人,俊臉上露出疑惑又有些不忍的神色。
而後彎了彎唇,似笑非笑地搖頭感嘆了一句:「也不知道你能受到第幾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