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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臉上帶著比哭還要難看上幾分的笑容,往後退了半步,禮數周全地向他拱手施禮,表著歉意。
容熙:「……」
望著宴清退半步的動作,還有規規矩矩行的那個禮,容熙心中止不住泛起了別樣的酸澀。
容熙深知,不拘小節的宴清壓根就不是一個愛講規矩愛行禮的人,他這樣做亦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想藉此表明他願意停止對容熙的糾纏不休,願意就此從他的人生中退場,讓他別擔心自己還會繼續纏著他。
僅此而已。
容熙的眉心不由得蹙得更緊了些,唇瓣微顫,似是極力想開口說些什麼,最終卻又被他自己給強行忍了下去。
宴清只有怨他恨他,才會忍痛離棄他。
否則他永遠都會對他心存依戀與不舍,猶豫不決徘徊不定。
他不能因為自己那自私的占有欲作祟,而耗著他。
既無法與宴清好好的在一起,還要將他緊緊攥住,耽擱宴清無法正常娶妻生子。
宴清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什麼也不圖,從未想過要在他身上牟利的人。
就這麼一個。
所以容熙不希望這世間僅有的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最後還要被自己害得整日渾渾噩噩,不得善終。
終歸是長痛不如短痛,倒不如快刀斬亂麻,慧劍斬情絲比較好。
反正這也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不是嗎?
容熙在心裡如是想道,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宴清的痛苦可以盡數表露,而他卻不能,他無法將自己的心痛與不忍表露於人前。
他能做的唯有將心頭的苦澀悉數咽下自行消化,待到獨自一人時再細數那些苦痛。
宴清此刻覺得痛到麻木便沒那般痛了,他身子微微晃著,甚少能見到他也會有身姿這般單薄的一面。
他勉強擠出笑容,緩緩自嘲道:「今日送你,亦是我自作多情。
妄想你對我也會有不一般的情愫,原來…不過是我不自量力而已。」
容熙望著他這強顏歡笑的模樣,心中的痛不比他少,眸中更是情不自禁地溢出了晶瑩的水光。
「是啊…你知道就好。只盼著日後你能有腦子些,若沒有,自知之明總也是要有的。」
容熙滿是笑容地應和了一聲,在宴清留意不到的角度卻是險些笑得落下淚來。
是他高傲地仰著頭,強行將那些淚逼退了回去。
只有他無情了,宴清才會死心,才能對他斷情。
如此,便已是他能安排的對他們二人最好的結局了。
「多謝容公子,為我上了一課。」
宴清已經不覺得惱怒氣憤了,他只是無力地擺了擺垂在身側的衣袖,落寞轉身。
他推開房門,恰好望到捧著一碗醒酒湯的容覺正鬼鬼祟祟地彎著腰貼著門窗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