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页（第1页）

&ldo;那不是寡妇四娘家的承望麽？啊呀呀，了不得了，竟成了状元了！&rdo;&ldo;寡妇四娘呀，你不认得？西条巷，卖豆腐的那个呀！真是草窝里飞出金凤凰了！走，还不快去瞧瞧！&rdo;&ldo;想不到啊，竟然真让他考上了。四娘总算是苦尽甘来了……&rdo;&ldo;快去瞧状元去呀！我出门时还见他跟他娘一起磨豆腐呢。走走，快瞧瞧去……我那时候说什麽来著，那孩子天庭饱满印堂红润，一看就是个能大富大贵的人，你看看你看看，就你！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买块豆腐也硬要讨一杯豆浆，现在可好了，看人家徐状元将来怎麽治你！&rdo;城墙下的人们纷纷散开，大声嚷著要去看状元郎沾沾喜气。陆恒修与宁熙烨相视一笑。&ldo;走了，咱去别处转转。&rdo;热闹看完了，宁熙烨不由分说拉起陆恒修的手往前走。&ldo;现在是在外头，被人看见了像什麽样子？&rdo;陆恒修看著两人交握的手，怎麽也不肯。宁熙烨不放，反而握得更紧：&ldo;怕什麽，都是急著看状元郎的，谁来看你？&rdo;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麽，视线从陆恒修的脸上移开，眼睛不自然地盯著前方：&ldo;除了小时候那次，朕还从来没在谁面前拉你的手呢。&rdo;他的声音闷闷的，有点羞涩，有点黯然，有点无奈，有点期许，各种情感混在了一起。陆恒修心中一热，万般滋味涌上来，甜酸交错，哽得什麽话也说不出口，轻蹙起眉头僵了一僵，却终是柔顺的低敛下眉目，静静地跟在他身後，由他牵著走。掌心相贴，是谁的手？温柔而坚定。绣楼上的闺秀透过格窗往楼下看，街上人潮中那穿鹅黄锦衣的是谁家公子，唇角弯弯，笑得满面春风？後来，陆恒修问齐嘉：&ldo;齐大人家的朋友中了麽？&rdo;齐嘉仰起脸来回一个勉强的笑：&ldo;中了，是进士。&rdo;陆恒俭说：&ldo;恭喜啊，能中就好。&rdo;齐嘉说：&ldo;是啊，能中就好。&rdo;嘴角徒劳地扯起来，看著却怎麽也不像笑。新科的进士们排著队依次往太极殿行来，陆恒俭便道：&ldo;究竟是你哪个朋友，神神秘秘的，这麽见不得人。&rdo;齐嘉一颤，目光往不远处的进士们望去，便再收不回来：&ldo;我……我看不清，呵呵……&rdo;陆恒俭还想再问，远远一架龙辇缓缓移来，灵公公扯开嗓子喊道：&ldo;圣上驾到！&rdo;尖利的宣声下，百官伏地。身旁的辰王爷悄声说：&ldo;看到殿外头的布置没有？等等状元出宫门的时候，宁瑶郡主就站在殿外的长廊上……嘿嘿，小女儿家家的这麽多花巧心思，还非要来看一眼，都等不到洞房了都……哎哟……&rdo;辰王爷低呼一声，伸手去摸後背。陆恒修想，站在辰王爷後面的是大理寺的方载道大人吧？正想著，状元郎和榜眼探花，以及其他进士都上了殿。宁熙烨在龙座上道：&ldo;众卿平身。&rdo;众士子谢恩起身。陆恒修凝神看去，不禁捏了把冷汗。状元郎徐承望著一身正红色站在众士子之首，面孔、身量一般，却是肤色黝黑，被红色的衣袍一衬，更显得焦黑如碳，哪里有半分读书人白净斯文的样子？更叫糟的是，右边脸上还有孩童巴掌大小一块红斑，似是烫伤後留下的印记，四周皮肤也是凹凸不平，看著有几分吓人。&ldo;哎哟喂，这模样……宁瑶那小丫头还不得哭死？&rdo;辰王爷低声叹道，&ldo;哎哟……&rdo;背後又有人掐了他一把，辰王爷咂咂嘴，不敢再说话。众臣都颇有些意外，及至退朝时还小声谈论著。陆恒修也被辰王爷几个拉住了聊，一边听著他们议论一边打量著正退出宫门的进士们。据几位翰林院的老学士说：&ldo;今次的新科资质都不错，尤其是那个状元徐承望，行文间见地颇深，且为人方正，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rdo;瞥眼看见齐嘉正一人站在角落里往外看著什麽，陆恒修不禁顺著他的视线望去，似乎是在看那个头戴凌云冠的进士。那人倒是一表人才，远远看去，於一众新科进士中也显得卓然独立，风采出众。&ldo;那是崔家小公子崔铭旭。话说崔家也是京城的望族呢，世代以书礼传家又经营商业，族中子弟无论为官还是从商都属个中翘楚。张大人家的千金嫁的就是崔府的大公子吧？&rdo;周大人见陆恒修看著那边，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