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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海薇刚要转身去开药，突然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

  “喂……小朋友，我还不知道你有女装的癖好，就连学校档案里的性别都是女的，藏这么深吗？”孟海薇说这话时很小声，确保只有6西和她两人能听见，说着，还掠了眼6西套在长裤外的短裙。

  孟海薇说是这么说，但语调里却没有丝毫奇怪或者轻蔑的意思，好像遇到一个穿裙子的男生是一件非常稀疏平常的事。

  这样宽容接纳的态度，让6西觉得这个女人不讨厌。

  孟海薇又瞄了眼靠在一旁柜门上玩手机的纪年，悄声对6西道：“你同学知道你是男的吧？上周六撞见你们在公寓楼外面约会时，记得你穿的好像是男装，你穿男装时也是个清秀可人的小帅哥，他没理由看不出来，所以……我等会不需要替你隐瞒些什么吧？”

  “……”6西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道，“那不是约会。”

  孟海薇很干脆地“哦”了一声，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耸耸肩，一脸不相信，道：“你如果硬要说你们当时是在夜色的庇护下探讨学习，讨论着讨论着就喂起了饭，喂着喂着就差点抱上了……那行，我勉强相信你吧。”

  6西：“……”

  算了，他放弃解释。

  孟海薇坐回办公桌后写病历了。

  纪年走到6西身前，垂眸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刚刚跟美女校医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6西淡淡道：“没什么。”

  纪年转个了方向，在6西身旁的床铺上缓缓坐下，敛了些语气，说：“同学，问你件事。”

  6西偏过脸看了纪年一眼。

  两人此刻肩抵着肩坐着。

  6西虽然不喜欢跟别人近距离接触，但纪年身上洁净的气息总能降低他的戒备心，每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时，纪年已经离他很近了，早就出了他能接受的距离范围。

  次数多了似乎都习惯了，6西懒得往旁边再挪动。

  这时，纪年看向6西，眼睛弯了弯，轻慢地问：“我问你……你是更喜欢女人，还是更喜欢男人？”

  6西茫然了一瞬，冷酷无情了十九年，他是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6西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个直男。

  是直男，就要有直男该有的样子。

  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6西不是很确定，语调里有些犹豫，道：“……女人。”

  纪年拖着尾调“哦”了一声，低下头，晃了晃腿。

  接着，纪年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像校医那样的漂亮姐姐吗？”

  “……”6西终于听明白了纪年的意思，没忍住看向纪年的侧脸，却见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有些蔫。

  他有些冲动道：“我没有，照你说的，多说两句话就是喜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