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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记着,在最后的最后关头,以及舔掉苏公子眼泪的时候,老子还是很尽量地,细致了。等到火也灭了,凉风也应景地进来了,我轻轻把苏衍之揽在我肩膀上,虽然很热,还是要揽。我干什么事情就干的彻底,我承认今天得结果有冲动在里头。但是,这回绝绝对对的怨不得天也怨不得地,是老子自愿自发心甘情愿。我在苏衍之耳边说:&ldo;我……喜欢你,是真喜欢。你不信也没关系。&rdo;我还想加上老子绝对不是柴容那种人,想一想还是没有说。苏公子轻轻叹了口气。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天晚上,那个人在我胸前,也是叹了气,不过比苏公子,多了十分的风情。苏公子轻轻说:&ldo;裴公子是个不错的人。&rdo;52我坐在东倒西歪的小板凳上,看大街上人来人往绵延不绝,啃西瓜。钱麻子的西瓜,皮薄色红脆沙瓤,一口全是水,一口全是蜜,包刀的大西瓜。钱麻子说:&ldo;我在京城这条街上卖了快四十年的瓜,没开过一个白瓤。挑瓜讲究个门道。我的瓜都是从番子们手里现兑,正经从吐蕃快马加鞭运过来,整个京城除了万岁爷爷的皇宫里头,只我这里能见着。您尝尝这味道,是不是跟寻常西瓜不一样?&rdo;我把瓜皮往面前的盆里一扔,手在手巾上蹭了蹭,小桌子上又挑了一块大的:&ldo;您老别跟我闹虚。正经是城外田里的西瓜。吐蕃离了京城几千里地,运过来不闷稀了也颠散了,当真是我还不敢吃。&rdo;钱麻子大爷脸上的折子层层叠起,险些夹住一只正在徘徊的蚊子:&ldo;小哥倒是明眼人。进京探亲的?&rdo;三十七八度快正午的天,明晃晃的大太阳,除了赶路的要饭的,哪个不在家里馆子里乘凉吃饭?我抬头眯眼看看破破烂烂的竹棚子,摇头:&ldo;不是,现就住在京城。&rdo;钱麻子伸手在瓜堆里敲了两敲:&ldo;那我再给小哥挑个好的,回家用井水湃到晚上,包你王母娘娘的蟠桃也不换。&rdo;回家?我冷笑一声。我还有那个脸?一声长叹钱麻子住了手,连旁边摆摊补锅补盆的都转头向我看了看。补锅补盆的兄弟方才我也攀谈过,姓李,钱麻子大爷说可以喊他李铁三。李铁三说:&ldo;公子大中午的在外头逛,家里有事情?&rdo;我悲凉地揩了揩嘴角的西瓜汁,再长叹:&ldo;有家不能回,没脸!&rdo;钱麻子拉了张小板凳坐在我旁边,摇了摇破蒲扇,同情地看我:&ldo;年轻人,偶尔谁不犯个错。凡事往开处看,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是赌光了,还是嫖干了?&rdo;他妈老子要当真赌了嫖了还真好!我又叹气,再摇头。李铁三也拉着小板凳向这边挪了两挪。我苍凉地看一眼西瓜:&ldo;自古多情空余恨,因此有家不能回……&rdo;王麻子和李铁三都不吭声,眼都不眨地看着我。我再咬一口西瓜,汁水顺着指缝嘴角滴滴答答,嘴里实在的甜,心中份外的苦。李铁三终于道:&ldo;一个情字,往往误了人。&rdo;多深刻多地道,毛主席说的对,人民群众掌握的,是绝对的真理。我说:&ldo;李兄你说的地道,就是这么个道理。情,情是什么东西?摸不清,捱不透。&rdo;钱麻子摇着蒲扇:&ldo;年纪轻轻的都爱闹这个,小哥听我老儿一句话,别死认牛角往前钻。等你到了我这岁数自然晓得,什么情啊意呀统统都是虚的。给你捏腰锤背洗衣做饭,那才是实在日子。&rdo;捏腰锤背洗衣做饭,老子这辈子指望不上这日子了。老子断袖,xxxx的是断定了。但xxxxx的我就想不明白,老子断个袖,为啥还断这么辛苦?我望着李铁三道:&ldo;人啊,就跟锅一样。一个锅配一个盖,正好又合适。要是一个锅搞了两个盖,只能盖一个,盖了这个就要晾下那个,但是两个都好,两个都不能晾,怎么办?&rdo;李铁三说:&ldo;换着盖。&rdo;看样子我比喻的不恰当,我说:&ldo;换个说法,一个盖,两个锅,盖了这个盖不住那个,怎么使?&rdo;李铁三说:&ldo;轮着使。&rdo;!我说:&ldo;可人跟锅不一样,打不得比方。锅盖可以换着用,人不能轮着使。是哪个只能是哪个,比如一个扣子配一个眼儿,一个萝卜对一个窝。&rdo;李铁三没接腔,钱麻子说:&ldo;看样子小哥心里的疙瘩不小。比方来比方去我倒知道些门道。你看上了两个,只能要一个,但是两个都舍不下。是不是这个事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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