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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奈地叹口气，霍去病拖着我向外行去：&1dquo;我现在就去找陛下把话讲清楚。好一个李夫人&he11ip;&he11ip;哼！”

  匆忙间，始终都不敢回头，可我知道，身后的两道目光毫不避讳地盯在我身上。心下无措，不高的门槛，我也被绊了下，霍去病立即扶住我，回头迎上九爷的目光，一冷、一温，彼此都丝毫不避让地看着对方，四周似有细小的火花爆开。我忙挤出一丝笑握着霍去病的胳膊，出了一品居。

  人刚进宫，还未见到皇帝，一个中年宫女就匆匆拦住了我们，向霍去病行礼。

  满心憋着气、只想见皇帝的霍去病神色缓和，微侧身子避开，只受了半礼，对我道：&1dquo;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我小时候唤云姨，现在她怎么都不肯让我如此叫她，以后你帮我叫吧！”

  我忙敛衽行礼：&1dquo;云姨。”

  云姨侧身让了半礼，笑道：&1dquo;玉儿吧？上次霍将军和皇后娘娘说了你半晌，我早就盼着能见一面。”

  霍去病的神色又冷起来，云姨笑牵起我的手：&1dquo;先去拜见皇后娘娘可好？娘娘也想见见你。”

  我看了眼霍去病，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遂点点头。

  青石墙、毛竹篱，几丛秋jú开得正好，白白huanghuang，铺得满庭幽香。东风过处，卷起无数落花残蕊乍浮乍沉，蹁跹来去。一抹斜阳恰映在庭院一角的赏花人身上，倒是人比jú花还淡。

  我们都不禁慢了脚步，云姨轻声道：&1dquo;娘娘。”

  卫皇后未等我们行礼，转身指了指jú花旁的矮几竹席：&1dquo;都坐吧！”

  卫皇后坐到我们对面，仔细看了会儿我，轻叹一声：&1dquo;跟着去病，委屈你了。”

  霍去病道：&1dquo;我可不会让她受委屈。”

  卫皇后唇边一丝若有若无的笑：&1dquo;你们不必担心，陛下没有答应替李广利赐婚。”

  霍去病笑道：&1dquo;待会儿就去谢陛下。我虽还没来得及和陛下说婚事，可陛下早知道我对金玉的心意，当年还打我，如果我自己得不到金玉，他帮我去抢人。”

  卫皇后眼中几分怜惜：&1dquo;陛下是要给你做主赐婚，可&he11ip;&he11ip;可不是金玉。”

  霍去病猛地站起来：&1dquo;除了金玉，我谁都不要。”

  卫皇后道：&1dquo;陛下的意思是你可以娶金玉做妾，正室却绝对不可能。”

  天边晚霞绯艳，对对燕子低旋徘徊，暗影投在微huang的席面上，疏落阑珊。我低着头茫然地数着席子上jiao错的竹篾个数，一个，两个，五个&he11ip;&he11ip;我数到哪里了？从头再来，一个，三个，两个&he11ip;&he11ip;

  霍去病拉着我要走，卫皇后轻声说：&1dquo;去病，这比战场更复杂，不是你挥着刀就可以杀开一条路的，你不怕一个不周就伤到金玉吗？”

  霍去病立了一瞬，复又坐下：&1dquo;陛下是什么意思？”

  卫皇后道：&1dquo;陛下为什么一意重用你？几次出战都把最好的兵士给了你，一有战功就大赏，短短两年时间，你的地位就直bī你舅父。”

  霍去病沉默着没有说话。刘彻对卫青在军中近乎独揽兵权的地位很是忌惮，一直想分化卫青的兵权，可良将难寻，一般人怎么可能压过卫青？霍去病的出现恰好提供了这个契机，霍去病又正好和卫青xing格不合，反倒与刘彻xing格相投，所以刘彻刻意扶植霍去病在军中的势力，弹压卫青的门人，以此将兵权逐渐二分，也以此来让卫青和霍去病彼此越走越远。

  卫皇后徐徐挥袖，拂去几案上琴旁的落花：&1dquo;陛下想选一个公主嫁给你。”

  当年的刘彻为了对抗窦氏和王氏外戚在朝中的势力，重用卫青，尽力扶植卫青的势力，但当窦氏和王氏纷纷倒台，而卫青在军中威望越来越高时，一切起了微妙的变化，究竟为何卫青娶了年长他许多的公主，真正的原因任人猜测。事隔多年，如今的霍去病又要娶一个公主。

  一轮落日，半天红霞，几行离雁，三个人一径地沉默。

  霍去病微仰头，凝视着天空的大雁：&1dquo;正因为有舅父的前车之鉴，我已经尽力小心谨慎，可还&he11ip;&he11ip;”他侧头向我暖暖一笑：&1dquo;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娶，管他公猪母猪。”

  卫皇后微一蹙眉，却没有吭声。

  霍去病向卫皇后微欠了下身子，牵起我向外行去，卫皇后只一声轻叹，未再多言，低眉信手拂过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