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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道焖肉。”五花肉，各种调料，米酒放下，盖紧，盖子一圈再有和出的面揉条封好，开焖，盖子上的面熟，肉基本就熟了。

“常宁，都是一家人，别整太多了。”每次来，妻子这外甥都是一桌子一桌子肉菜的招待，杨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确实是一家人，没必要，过日子最要紧。

“姨父，不多，家里孩子多，你就放心吧，一点不浪费。”除去最小的那几个，大妞，小二，三儿，还有冰冰他们都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一桌子菜出来，除非盆都装不下，不然，浪费不了。

“最近，你们工作怎么样？”杨辉想想，才发觉外甥说的对，这么好吃的菜，一桌子，根本不用发愁多了的问题，这餐剩着的，放心，最多下餐，全部解决，干脆说说其它事。

“还行，姨父你们呢？”提到这个，常宁也想知道下县里的情况。

“还行吧。”杨辉叹口气。

“厂矿上还有上次姨妈说的那种人进来吗？所谓思想优秀代表。”听到姨父口不对心的回答，常宁就想到这上面来。

“厂矿这几年基本是一年两季招工，上一次有，下一次当然也有，来就来吧，不管什么，好好干就行，可是这些人，实在是，还没好好跟着师傅学，就先开始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你让谁喜欢他们，师傅们都是多年的老技术人员了，脾气再好，也受不住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青指手划脚，就没人肯带这些新手，师傅们不肯带，就只能我们来，师傅们那么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我们才哪到哪，谁受得了，反正是，现在大家都有怨言，又不得不受着。”提起这些事来，杨辉能不叹气吗。

“姨父也被分了一个？”姨父这怨气够大，肯定也中招了。

“是啊。”杨辉再叹口气，前面听妻子抱怨年底的先进被这些人祸害了，当时，是气，但想法不多，厂矿这么大，评先进是轮不到他们的，可当你切身实际地体会到了这种滋味时，想法就不是这样了。

“姨父，要不要听我一个建议？”常宁也侧了个身子瞅了眼烧火的姨父，其实他有些不明白了，看这样子，这种什么满嘴思想的人是不受大家欢迎的，那为什么，后来会有那一场整个国家都被卷进去的疯狂运动呢。

“你赶紧说！”杨辉急不可待，实在是被人整天思想这样那样的折磨太痛苦，太烦人了。

“首先，姨父你也得把思想学习起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方不是成天思想放嘴上嘛，你就用思想击败他，到时，问题就一切都解决了。”常宁接下来还以百货商店这边的事情为例，用事实告诉姨父事情的可行性。

“这真的可以？”听了常宁讲了这么多，杨辉动心了，外甥可以，他也可以。

“肯定行，而且我觉得，既然现在组织已经很重视个人思想问题，就算不是为了对付别人，姨父，我觉得也非常有必要赶紧学起来。”提到这点，常宁自己也是疏忽了，光顾着自己，忘了大家，姨妈家，还有村里，这股风气的形成已是必然，那么无法改变事实的个人，做的就是赶紧顺势而为，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再说其它。

“常宁，你们已经在学了吗？”听外甥这样说，应该是学了。

“对，我们单位已经在开展全员学习的运动，这样的运动甚至可能在未来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一直继续下去。”直到这股风气的结束，最后这句话，常宁没有说出口，省得吓到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