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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6怀泽看他，又不希望6怀泽看他。
转瞬间，6怀泽就从刘排长那里转身走向了军营，在他转身的时候，他和角落里的沈听蝉对上了视线。
沈听蝉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
在单兵里面，沈听蝉算是个头瘦小的，他只有1米75左右，头枯黄，脸颊消瘦，看上去是一副阴郁孤僻的样子，整张脸上只有一双眼还算能看，隔着很远的距离灼灼的望着6怀泽。
像是一只身受重伤的狗，摇着尾巴希望它的主人能摸一摸它。
但下一秒，6怀泽的目光波澜不惊的划过了沈听禅的脸，直直的落向了前方，脚步不停的走过了沈听蝉。
沈听蝉眼底里的狂热逐渐散去，涌上来了不甘和癫狂，他挺起来的脊梁缓缓的垂了下去，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后，继而转身走到了一个角落处隐藏起了自己的身体。
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了6怀泽的声音:“事情办的怎么样？”
是6怀泽找过来了。
沈听禅立刻将自己腰带上的按钮按住了，同时回过头对6怀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和他的模样极不符合的灿烂笑容。
以往的军演期间不仅会被全程监控录像，还会被教官全程跟随，但是后来军演经过一系列改良，虽然全程还是会录像，但是不会再安排教官全程跟随了，并且，军演会给这些学生部分隐私，只要摁住作战衣腰间的按钮，录像设备就会短暂的停两分钟。
在这两分钟里，他可以和6怀泽说各种各样见不得人的话。
沈听蝉喜欢这个沟通方式，每当他和6怀泽在用这种方式沟通的时候，他总是会觉得他和6怀泽有共同的秘密，他们之间离得很近很近，近到他一伸手，就能摸到6怀泽的脚尖。
压下了胸口翻涌的情绪，沈听蝉期待的昂起了脸邀功:“我和我的人已经把纪沉江拦截了，我们逼出了他的精神体，但是中途出了意外，他和鹿啾啾一起掉下了河里，目前生死不知。”
他说的是生死不知，可是语气里却带着满满的自信。
6怀泽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脚步缓缓的放慢了一些，他一贯冷漠的谁眼里闪过一丝光，像是不满意的模样，几不可查的对着沈听蝉蹙了蹙眉。
沈听蝉脸上的笑意骤然僵硬，他心里一紧，手指都握成了拳，用力之大掌心都有血迹渗透出来，他却毫不在意，再对上6怀泽的视线的时候，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为什么要对他蹙眉？难道他做的不够好吗？
不，不要这样看着我，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献上我的所有。
沈听蝉的脸色明明暗暗，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绝望，在他看向6怀泽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当初被6怀泽救了的模样。
沈听蝉家里也算是天狼星豪门，但他生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后妈，后妈天天欺负他，变着法想要弄死他，有一次后妈把他丢在了猛兽丛行的原始森林，是6怀泽救了他。
他永远记得6怀泽开着机甲，将野兽切成两半，继而走下来，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的眼神。
像是天边的一抹月光，不可亵渎，可他偏偏在月色间窥探到了一丝红，红的勾魂摄魄，红的耀眼夺目，让他恨不得溺死在其中，不能自拔。
他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让6怀泽看他一眼，但就在一个月前，6怀泽突然找到了他。
6怀泽说，有一件事情需要他帮忙。
他需要在军演上带着几个人，将纪沉江逼出精神体，据6怀泽打探到的消息称，这次纪沉江离开前线回到军校是因为精神体受伤，一旦纪沉江只要召唤出精神体，就一定会陷入精神体暴动的危险境地。
而他要做的就是逼纪沉江精神暴动，并且将精神体暴动失去理智的纪沉江引到小溪旁，引纪沉江和鹿啾啾见面。
精神体暴动的单兵有多危险？整个帝国的人都知道，轻则失控重则致残。
在这种情况下，和纪沉江一起跌落到小溪里边儿的鹿啾啾必死无疑。
除非鹿啾啾有什么神仙法子力挽狂澜。
沈听禅不知道6怀泽为什么一定要搞这么大一个圈子去害那个叫鹿啾啾的人，但是无所谓，不管什么样的事情，他都愿意替6怀泽去做。
就算是到时候这件事情真的爆了，他也不会将6怀泽供出来的，他心甘情愿的做6怀泽的一颗踏脚石，他也没有其他奢求，只希望6怀泽在某些时候，能够想起来一个叫沈听蝉的人，用生命替他清扫出了一个障碍。
这就够了。
“不能确定。”6怀泽终于开口，冷淡的声线里听不出一丝波澜:“你怎么就回来了？”
沈听蝉白着脸的昂起头，他大概还想说什么，但是6怀泽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清理好你的尾巴。”6怀泽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转头就想走。
沈听蝉舍不得让6怀泽就这么离开，他匆匆的赶上来，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他一定死了，他掉进小溪里了，跟暴走的纪沉江一起，我亲眼看到纪沉江的巨狮出来了，你相信我好不好？他——”
沈听禅的话，刚刚说到这里，就看到6怀泽的瞳孔猛然骤缩，目光死死的盯向了他的身后，沈听禅跟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上还穿着黑漆漆的，湿淋淋的作战服，作战服厚重的裹在他的身上，他的行动间稍微有些迟缓，远远的见到了6怀泽，他那双蓝色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高高的举起了手，喊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