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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口候驾诸侍卫眼望着，都以为君上与皇后是刚见面又要分开，依依不舍，故此痴缠。一时人人笑意浮面，立觉不妥，低头收敛，蜜意仍是自槐府升腾，混着曦光向整座宁安城散开去。

  锁宁却微雨。

  一年两百日落雨的故都，并未因时移势易、沧海桑田而减其气性半分。

  春秋本是多雨时，车队夜抵旧宫，众人拥簇皇后与两位小殿下入内安置。然后阮雪音悄换常服，自偏门又出，临近子夜，小巷中叩门。

  那院内漆黑，想来主人已睡。

  她站着等了会儿，以为今夜要白走一趟，眼前门幅却骤开，恰一人宽的缝隙间，阮仲长身玉立。

  那门幅开得急，他眼中沉淡里似燃着簇火，像要说话，又屏住，压着眼神示意她进去。

  阮雪音闪身入，门幅在身后合上。她抬步往里，却感知到阮仲未动。

  &1dquo;进去吧?”她回头，看不大清阴影里他的脸，单凭身形只觉是瘦了，显得比从前更高。

  &1dquo;总想着你过几日就会来。一等两年。”只听他道，那声也较从前更沉实，岁月之馈，&1dquo;方才已经入梦了，听得叩门声，仍以为是梦。”

  阮雪音叩了两次。

  &1dquo;半醒之间又听见，方惊醒。”一瞬停顿，然后沉沉夹着喜悦叹息，&1dquo;你终于来了。”

  她才注意到他只着了中衣，鞋也没穿，正赤脚站在雨后仍湿润的青砖地上。

  &1dquo;你所中本是寒毒，不能受凉。”阮雪音顿急，支起医者架子过去拽他，&1dquo;赶紧回屋。”

  阮仲由她拽着，疾穿过春夜清芬的院子，看见雨停云散，月光洒下来。

  入室内掌灯，阮雪音不停歇要他坐，立时号脉。

  因顾星朗的暗戍常年递信，他病症走势她一直清楚，最近用的正是两月前拟的诊方。

  号过脉，她继续望闻问切。阮仲由她盯，认真答各种询问，也便趁此机会盯她。

  下巴比从前尖了一点，大约是少女气开始褪。却添艳光，揉杂在她素来清绝的容颜气韵里，有种既纯且妖的美感。

  妖之一字并不准确。或许仅仅因她始终能迷住他，又忽然出现在仲春的午夜。

  &1dquo;五哥?”

  她在问他最近七日内寒症生的次数、每回合感受。

  已经问了两遍，是他盯着她眉眼在看，没有听见。

  &1dquo;近来都三日一回。或因天气转暖，没有冬时难受。但如上次信中所言，我这一身筋骨，是日日更见酸软。”

  阮雪音点头，&1dquo;久毒不愈，便是这个症候，锁宁潮湿，就更严重些。”

  他委实瘦得厉害，更显一双眼炯炯，黑夜灯火下迸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