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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项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大盒盐烤土豆。&ldo;咕‐‐&rdo;迟小多的肚子开始叫了。&ldo;可以吃了吗。&rdo;迟小多问。&ldo;加点肉。&rdo;项诚朝里面削了一块午餐肉，撒胡椒粉。&ldo;和青菜。&rdo;几片野菜加进去，盖上了盖子，焖了五分钟。所有人的肚子一起叫了。陈真给陈朗倒出一碗汤。陈真：&ldo;我们用一碗汤换你们的两个土豆。&rdo;项诚：&ldo;成交。&rdo;于是齐尉和可达眼睁睁看着迟小多和陈朗开始喝汤吃土豆，可达看得不住咽口水。&ldo;可达兄。&rdo;齐尉给他一块压缩饼干。可达热泪盈眶，连连点头表示感谢。林中深处，监考官的小屋里。王雷哭笑不得：&ldo;四个驱魔师，最后居然是人质生起了火，出去一说驱委丢人丢到家了。&rdo;林语柔：&ldo;那组的人质有危险了，你得赶紧去救一下。&rdo;&ldo;继续观察这组吧……&rdo;&ldo;郑老师先休息一会……&rdo;&ldo;得，我先闭目养神个一小时，不比你们年轻人了。&rdo;……矿洞外：&ldo;通常这种山里应该会有个矿洞……因为是原始森林，培训的时候说的，煤资源丰富，你上课的时候肯定打瞌睡了……&rdo;周宛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ldo;坐不下了！&rdo;可达火冒三丈。&ldo;格根托如勒可达！&rdo;周宛媛说，&ldo;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rdo;迟小多：&ldo;嗨！&rdo;&ldo;嗨‐‐&rdo;方宜兰落落大方，带着人质进来了。项诚看了外面一眼，没说什么，又朝里面挪了挪。&ldo;好香。&rdo;雷况师喝着牛奶，说，&ldo;主任们，可以给我吃一点吗？&rdo;&ldo;喝你的奶。&rdo;可达说，&ldo;我自己都没得吃呢。&rdo;&ldo;还有牛奶吗？&rdo;陈真问，&ldo;我们可以和你们换。&rdo;&ldo;没有了。&rdo;周宛媛一脸无聊地说，方宜兰打开包，分给他们一人一片紫菜，问：&ldo;瓜子吃吗？&rdo;迟小多看看项诚，项诚说：&ldo;想吃瓜子你就给她个土豆。&rdo;于是大家以物易物，开始度过这个寒冷的夜晚，陈真靠在石头前打瞌睡，可达和齐尉、周宛媛在一旁嗑瓜子打牌，方宜兰借了齐尉的ipad，一边听广播剧一边信手画速写，陈朗则在方宜兰身边，好奇地看她画画。项诚和迟小多依偎在洞里最深处，项诚把他搂着，神色飘忽不定，一会望向洞里，山洞最深处的洞壁上全是土，像是在最近塌方过一次。迟小多睡了一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笼罩在黑夜中的，绵延的山峦里仿佛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怪物。迟小多的身边是一条发着光的巴蛇。黑暗化身的那巨大怪物张开了咆哮的巨口，朝着巴蛇发出召唤。&ldo;该走了……&rdo;&ldo;不要去！&rdo;迟小多抱着巴蛇的身体，巴蛇仰起头，疑惑地看着远方。&ldo;该走了。&rdo;巴蛇又转过头，注视迟小多。迟小多猛地醒了。项诚察觉了迟小多在偷看他，于是低头看看迟小多。篝火映着迟小多的脸。&ldo;你在想什么？&rdo;迟小多问。&ldo;没什么。&rdo;项诚温热的唇贴在迟小多耳畔，说，&ldo;生火其实有点危险，包里还有什么？&rdo;迟小多拿出地图，项诚认真地看了起来，说：&ldo;很好。&rdo;项诚咬着笔帽，在地图上挨个标记了几个点，说：&ldo;待会咱们就动身出发。沿着这里，到这里……&rdo;项诚的笔沿着山脊打了四个叉，两两之间距离大约十公里。&ldo;这就是实践考试的终点吗？&rdo;迟小多问。&ldo;终点有四个。&rdo;项诚说，&ldo;只要出山了就行，咱们可以沿着这条路离开。&rdo;&ldo;对了。&rdo;迟小多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凑到项诚的耳畔，很小声地说了句话，&ldo;你不在的时候，有一个人逃狱了。&rdo;&ldo;谁？&rdo;项诚眉毛一动问道。&ldo;曹斌去提审犯人……&rdo;迟小多轻声说。&ldo;曹斌是谁？&rdo;项诚又问。迟小多给他解释了驱委里发生的那件事，包括景浩、曹斌，等等，陈真正在他们对面搂着陈朗睡觉，项诚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认真地听着，直到迟小多说完了，项诚才点点头。&ldo;你知道这个人吗？&rdo;陈真睁开双眼，问。项诚摇头。迟小多说：&ldo;他能在曹斌的身体里下蛊，这也是他的天赋吗？&rdo;&ldo;那不是蛊。&rdo;项诚如是说。陈真的表情起了些微变化。&ldo;是什么？&rdo;迟小多掏出他的小本子，准备更新词条。&ldo;不知道。&rdo;项诚心不在焉地说，&ldo;不要管他，继续说路线。&rdo;&ldo;从这里到这里。&rdo;项诚把一连串叉用笔连起来，说，&ldo;需要大约十八小时。&rdo;&ldo;嗯。&rdo;迟小多点头，项诚道：&ldo;那么半夜我们就出发，你睡，待会我背你上山。&rdo;&ldo;太黑了。&rdo;迟小多说，&ldo;不安全。&rdo;项诚摆手，迟小多又问：&ldo;思归呢？&rdo;&ldo;思归不是灵兽。&rdo;项诚答道，&ldo;不能协助我们的考试。&rdo;说着看了眼表，八点半，到十二点，还能睡一下。&ldo;十二点不适合出去。&rdo;陈真说，&ldo;是阴气最重的时刻。&rdo;&ldo;必须出去。&rdo;项诚抬眼说，&ldo;走夜路反而安全。&rdo;&ldo;不要吧。&rdo;可达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说，&ldo;那么黑，还要走山路？&rdo;&ldo;早上动身吧。&rdo;齐尉说，&ldo;你找到路线了？&rdo;&ldo;半夜动身。&rdo;项诚答道。&ldo;来得及。&rdo;周宛媛说。&ldo;来不及。&rdo;项诚答道，&ldo;你们人质拖后腿。&rdo;&ldo;说得好像你的人质不拖后腿啊！&rdo;周宛媛怒道。&ldo;我哪里拖后腿了！&rdo;迟小多道，&ldo;火还是我升起来的咧。&rdo;众人马上不说话了，从迟小多处行不通，于是都看着齐尉，齐尉说：&ldo;别看着我，我听队长的。&rdo;可达：&ldo;小多你撒娇一下，让项诚不要走夜路。&rdo;&ldo;我我我……我是人质。&rdo;迟小多说，&ldo;我没有选择权啊。&rdo;方宜兰把速写本翻过一页，伸手在颜料盒里摸了几下，陈朗帮她拿出颜料，她点头表示感谢，继而直接挤了一点点黄颜料在纸上。&ldo;我觉得应该听项大仙的。&rdo;她说。陈真和可达迟疑片刻，陈真道：&ldo;给我们个走夜路的理由。&rdo;周宛媛想了想，说：&ldo;我们组跟项大仙走吧。&rdo;&ldo;嗯。&rdo;方宜兰又挤了一点黑色的颜料在纸上。陈真和可达没有表态，项诚一腿屈着，迟小多侧坐，倚在他的怀里，背靠着他撑起的膝盖，靠在他的胸膛前。项诚用迷彩服外套盖在迟小多身上，上身只穿一件背心。呼吸起伏之间，胸肌下传来坚实有力的心跳，他的身体非常热，令迟小多温暖了不少。外面雨声传来，雨越下越大。&ldo;项诚。&rdo;迟小多低声说。项诚低头看着他，眉毛轻轻一抬。&ldo;你心脏跳得好快。&rdo;迟小多摸摸他的胸膛，项诚握着他的手，低下头，吻了吻他的短发。迟小多登时脑袋上开始冒粉红泡泡。&ldo;你睡。&rdo;项诚说，&ldo;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快，闭上眼睛，一二三，睡。&rdo;&ldo;睡不着。&rdo;迟小多道，&ldo;没关系，我在车上睡一路了。&rdo;&ldo;冷不？&rdo;项诚把迟小多抱得更紧了一点，迟小多脸上发红，摇摇头，他感觉到地上有点风，便把袖子拉起来，缩在项诚的怀里。&ldo;这洞里还有一层。&rdo;迟小多小声说。&ldo;嘘。&rdo;项诚示意他不要说话。&ldo;项大仙，到不了十二点了。&rdo;方宜兰突然说，&ldo;我们最好现在就走，做好战斗的准备。&rdo;&ldo;你听见什么了？&rdo;周宛媛警惕地说。方宜兰蒙着的双眼面向山洞外，听着雨里的声音，她并不转头，却稍稍回手，朝大家展示自己的速写本。白纸上，黄色的颜料仿佛有生命般自动氤氲开，自发地构成了他们深处的山洞以及里面的火光。而被挤在另一边的黑色颜料，则化作雾一般，朝着山洞的方向不断蔓延，越来越近。&ldo;比我想象的来得早。&rdo;项诚起身，让迟小多到身后去，用降魔杵敲击洞壁。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这次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跨越整个森林，朝着他们集中。&ldo;哦不好。&rdo;可达说，&ldo;得赶紧出去。&rdo;众人纷纷起身，站到洞外，可达抬起头，就连藏身的山坡上都响起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