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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跟他睡在一個帳篷里,我睡得迷迷糊糊,他將我抱起來說帶我去解手,隨後就遠離了營地,在懸崖上將我拋到了峽谷里……」
「我是在睡夢之中被他親手拋棄的,要不是命大,早已經被他摔死,若是沒有遇到母狼,沒摔死也已經葬身狼腹。」
「所以即便我後來重回皇宮,他跪在我面前向我賠罪,我也始終無法原諒他。」
「若不是我中了詛咒每個月都會變成瘋狼,無法自己登基為帝,我早就殺了他取而代之。可惜,我體內的詛咒讓我做不了皇帝,我若是殺了他,那麼我外祖一家以及我浴血守護的江山就只能便宜了別的寵妃之子,這只會更讓我不甘心,所以我只能忍他——」
「不論如何,他身上總歸流著我外祖的血,流著我母后的血,流著跟我一樣的血,好過那些外人登基為皇。」
「雖說他害過我,可是我若扶持了那些外人做皇帝,那些外人難道就不會畏懼我功高震主,不會將我趕盡殺絕麼?」
景飛鳶明白他的意思,明白他的艱難處境。
除非他自己能做皇帝,否則任何人坐在皇位上他都只是臣子,他都是被忌憚被除之而後快的人——
既然如此,那何不讓狗皇帝坐在皇位上呢,好歹他母后在九泉之下能安息。
景飛鳶憐愛地拍著他背脊。
等他緩了緩,景飛鳶又問他,「你七歲落入狼窩,十三歲才離開,那你是在何處學的一身武功?」
姬無傷說,「就是在峽谷,我隨母狼遷徙幾次後,在一處斷崖底下看到了一具屍骨,屍骨的肋骨處有一本泛黃的武功秘籍。」
他感慨地說,「我在狼窩那幾年,有頭狼做母親,其他的狼都跟著頭狼一起寵我,我不用為吃喝奔波,每天只需要照著武功秘籍上的招式練武,幾年下來自然有所成就。」
景飛鳶眨巴著眼睛激動地望著他。
鶴兒最喜歡看的武俠故事裡總說,懸崖底下有高人,跌落懸崖必定有奇遇,原來是真的啊!
她又問,「那你體內的詛咒,也是你落下懸崖那時候就有的嗎?」
姬無傷搖頭。
「我若從小體內就有詛咒,我若從小就知道自己做不了皇帝,再努力也是為別人守江山,我後來就不會去邊關拿自己的命浴血奮戰,不會費心收服那麼多下屬……那時候,我是以為我能殺回京城奪取皇位,才那麼拼死立功。」
他眼神幽深,繼續往下說。
「我十三歲離開狼窩,十四歲聲名大噪,同年年末時奉皇命班師回朝,可就在我回朝那一年,我突然有了這怪病。」
「我第一次發病之時,剛好是我去峽谷接頭狼和小狼崽那天晚上。」
「那晚我燃著篝火與母狼和小狼崽在峽谷外面相對而坐,忽然就心口絞痛口吐鮮血痛苦欲死,母狼和小狼崽嚇得圍著我直叫喚……」
「我痛苦之下失去知覺,陷入昏死狀態。」